第332章 骑兵侧击
原来接到李定国大败清军的消息之后，杨轩亲率护卫镇、骑兵协、第3、10、11、13镇从贵阳出发，浩浩荡荡向沅州杀来。 为了防备鞑子铁骑偷袭，每镇抽出两个营分散行军，一则防备对方偷袭，二则隐蔽自己行踪。 谁料到鞑子熟听三国演义，认为义勇军连营百里，如同当年刘备夷陵之战那样。 一路之上，杨轩小心谨慎，深怕鞑子死守城池不出，如此要攻破沅州城必然耗时耗力，幸得刘文秀献出诱敌深入，十面埋伏之际。 为达到诱敌深入，十面埋伏的效果，除了刘惟明率领第6镇在后方护送粮食之外，各镇主将这几天随着本镇先锋营赶到前线，寻找最佳伏击地点。 昨天晚上，郭崇烈、王之邦率领所部主力多来到离城二十里处，大家借助深山老林作为掩护，主力隐藏其中。 今天早上刘文秀率部光明正大杀到，鞑子看到有利可图，派出兵马出击，在一番苦战之后击溃义勇军，但毫无疑问的落入义勇军圈套之中。 看到刘文秀部退走，郭崇烈、王之邦早率部躲藏在大路两侧数百米开外，现在看到后方狼烟燃起，纷纷率部杀出。 有的占据道路两侧高地，拼命将一个个擂石往山谷里面扔，或者将一堆堆野草捆绑成扎成一个圆球，浇上易燃物之后往下面扔。 或者从森林里面杀出，对准道路上的鞑子一轮射击，拦腰斩断，然后从前后左右杀过去。 不到半柱香功夫，原来拼命追击的满蒙八旗、绿营兵马如一条被斩断为数节的长蛇，现在各自为战。 站在离城二十里的一个山坡上，杨轩率领一干幕僚指挥观察战事，众人见清军毫无招架之功，现在被分割为数段负隅顽抗，一个个喜形于色，特别是钱邦芑眼见贡阿贷率领数百骑兵逃走，显得颇为着急，一再催促派出骑兵协追击。 杨轩再次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沅州城池，然后摇头道：“都监军，战场形势瞬时万变，我真正忧郁的沅州城，勒克德浑还有两千满蒙铁骑，还有数千绿营兵马。 现在清军遇袭的消息早已经传开，在震惊之余，料想勒克德浑必然集中兵力妄图出城营救。 我现在留下护卫镇、骑兵协，就是有足够的后备力量，即便出现什么险情，也可以应付。” 参军长吴养狐指了指身后兵马道：“王爷，我们现在还有一镇步兵一协骑兵，可以应付任何险情。” 杨轩笑了笑，说道：“虽然富贵险中求，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那里有不湿脚，护卫镇就是专门为勒克德浑准备的，而骑兵协则是为应对可能的变故。” 大家还要说什么，突然看到十里开外山坡上燃起熊熊烽火，细作来报，勒克德浑率领三千步骑出城，现正杀过来。 杨轩点了点头，令人发出信号，让各镇留下一部构筑工事，防备鞑子援兵来救。 王之邦率领第11镇负责关门，趁乱从两三里开外的森林杀出，迅速消灭山坡上的敌军，占领今天早上刘文秀等人构筑的工事。 要破一字长蛇阵，需要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如果刘文秀镇揪其首，郭崇烈镇那就是斩其腰，王之邦镇就是要夹其尾。 占领今早刘文秀镇构筑的工事之后，王之邦率领护卫营，骑兵营、补充营放在营地，以阻挡援军，而参将周鼎昌、罗丽联芳则率领两标人马继续执行斩其腰的任务。 现在看到鞑子援兵杀出城，王之邦整个人显得信心满满，指着远处鞑子铁骑道：“勒克德浑来势汹汹，如果在平原地带，我等抵挡不住，但湘西崇山峻岭，山道交错，鞑子骑兵来救，那可比登天还难。” 身边参谋指着远处刚刚远遁的步兵道：“副将，这帮狗汉奸还真卖命，刚刚被我们杀得四处飞窜，现在居然重新集结，看样子准备为鞑子打头阵。” 王之邦呵呵笑道：“打头阵？谁怕谁是孙子，他们只要敢杀过来，老子定将对方杀得一个片甲不留。” 身边参军指了身后正在厮杀的战场道：“副将，如今我军占据绝对优势，要不再调一标人马。” 王之邦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在平原我还抵挡不住，现在崇山峻岭的，勒克德浑不来还好，如果敢来，我定然让其有去无回。” 众人高声叫好，但战场非常诡异，刚才逃走的千余绿营兵马虽然重新集结，但根本没有攻山的意思。 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骑兵，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对方铁骑根本没有杀到跟前，远处灰尘滚滚，鞑子声势也太大了，但很难看到鞑子骑兵的生影。 王之邦则感到那里不对，如果鞑子铁骑来救，怎么声势如此之大？ 突然后方喊杀声震天，王之邦转头望去，身后突然出现三百余骑，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现在从后方杀来。 由于根本没有考虑鞑子骑兵可能绕道后方攻击，大家根本没有什么防范，现在后方出现大量鞑子骑兵，第11镇镇部立刻陷入鞑子前后夹击的不利险境。 王之邦流寇出身，跟随张献忠等人征战多年，就如同张献忠、艾能奇战场上冲锋在前被对方射杀一样，王之邦也继承了流寇优良传统，那就是每遇险况必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面。 现在看到鞑子绕道到身后杀过来的时候，当即跨上战马，率领骑兵营冲杀过去。 双方拼杀在一起，一个誓死要拖延时间，为大军来援拖延时日，一个要奇袭得手，力挽狂澜。 王之邦不顾众寡悬殊竭力抵抗，但就在这时，原来佯攻的绿营兵马一拥而上，正面为鞑子所突破，王之邦骑兵营两面受敌，陷入重重围困之中。 众将纷纷劝诫退走，王之邦扬起手中马刀道：“两军会战，势观国运，我等虽不能完成斩首任务，但也要死死缠住对方，为大军胜利赢得先机。” 当即率领身边仅有的数十骑左冲右突，希冀拖住对方，为大军赢得先机。 但因道路崎岖不平，战马腿折而陷入阵中，最后看到鞑子越聚越多，不愿被俘而自杀身亡（历史上王之邦投靠吴三桂，成为其十大总兵之一）。 道偷袭得手之后，勒克德浑率领满洲正红旗、蒙古正红旗铁骑与绿营兵马一拥而上，满上遍野从前面掩杀而来。 正指挥各部围歼鞑子的第11镇参将周鼎昌、罗联芳陷入前后受敌困境，纷纷率部退往旁边山地固守，如此鞑子气势大振。 与众人不同，勒克德浑则叫苦连天，虽然连续解围成功，救出清军数千，但湘西道路崎岖，山道交错，深沟高壑，非常不利于骑兵厮杀，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就有数十匹战马马腿折断。 除此之外，除了第11镇出现一阵慌乱之后，负责击首的刘文秀镇，击腰的冯有庆镇没有出现什么慌乱，大家拼命冲向远处山谷，冲向平地，与被围困的清军血战在一起。 很多清军被分割包围，虽然一些兵马知道勒克德浑已率部救援，但由于实力悬殊，根本来不及坚持到最后。 更重要的是杨轩迅速调整部署，率领护卫镇、骑兵协全部压上，前来救援。 都及归率领骑兵协最先赶到战场，借鉴鞑子侧击的战术，冲到阵前扬起手中的燧发骑枪，一轮射击之后，或者冲上来杀散敌军，或者利用马匹速度优势迅速撤离战场，重新装填火药之后再次冲锋。 对方马匹不如鞑子骑兵的高大，但更适合山地行走，对方骑兵骚扰战术显然得逞，得到支援之后刚才还乱成一团的义勇军第11镇将士慢慢从不安中稳定下来，在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把总等指挥下，大家占据周围山坡抵抗。 当然，最让人头痛的是义勇军护卫镇两个步兵协，与其他各部不同，护卫镇完全实现甲种镇编制，王命臣、王皋分率两个步兵协发动反击。 与其他各部大量装备鸟铳不同，护卫镇基本上做到人手一把燧发枪，可以形成密集阵形齐射，然后常常在对方慌乱之际冲上来，利用铳刺杀散对方，取得战场胜利。 绿营兵马本来惊慌失措，大家何曾遇到如此整齐划一，密集的步兵齐射，何曾遭遇到密集铳刺冲锋，常常一轮冲击之后阵形被冲散，整支部队被冲得人仰马翻。 勒克德浑感到自己内心在滴血，一直琢磨着如何一举扭转乾坤，擒贼先擒王，一里开外山坡上出现义勇军帅旗，让人惊讶的是帅旗下面不过三五百人而已。 勒克德浑感到时机千载难逢，扬起手中马鞭道：“八旗勇士们，前进者生，后退者死，狭路相逢勇者胜，对面就是那个蜀王杨轩。 各位，本王知道大家征战半天，战马疲惫，我等从这个方向冲出，若能斩杀其首领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众人大喜，大家高呼着，勒克德浑打马冲在最前面，向远处冲杀而去。 勒克德浑故技重施，在离阵前三百步开外，突然打马向一侧山坡冲过去，将正面留给紧随其后的绿营步兵，而率领满蒙八旗向两侧冲过去。 勒克德浑打马跑在最前面，如此跑了五六百步，看到前方道路开阔，挥舞着马鞭指着前方，后面的兵丁蜂拥而至。 望着远处，义勇军正匆忙布阵，勒克德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世人皆认为义勇军火炮犀利，为了伏击清军，再加上道路崎岖，大概没有携带什么火器吧。 大家胆子越来越大，很多人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刀枪，正准备厮杀之际，守军点燃一窝蜂，上千支火箭射上天空，然后如雨点般落下。 一窝蜂如同虎蹲炮一样，散落空间大，声势大，但杀伤力有限，一轮射击之后，数十骑人仰马翻，稍稍阻挡对方攻势，而后面的骑兵在一阵慌乱之后打马冲上来。 牛大勇率领一个营步兵守卫着当面阵地，火枪手早已经装填完成，在敌骑冲杀到五十步开外开枪射击。 虽然距离非常近，但敌骑来去太快，真正命中的不多，一轮射击之后，被射中也不过三五十人而已，命中率不到1成。 躲过一劫，后面骑手或者取下弓箭准备射击，或者准备贴身搏斗，就在这时一些人感到大事不妙，前面的战马突然受到攻击，一些跌落在山坡上。 正如最初所说那样，义勇军防守骑兵战术不过：车阵防守、壕沟防守，与铁蒺藜防守。 看到鞑子铁骑准备偷袭左侧，列阵之际，掷弹兵将一枚枚铁蒺藜扔在道路中间，如此战马受伤，有的骑手更跌落马下。 中间虽然有少数漏网之鱼冲入阵中，但冲势锐减，人数不多，而义勇军护卫镇将士多配备装有铳刺的燧发枪，迎着冲入阵中的铁骑，在小队长带领下迎上去，挡住对方冲势。 如此为火枪手重新装填赢得时间，重新装填完成之后，这次效果较为明显，足足射杀三十余人。 连续两轮射击之后，后面鞑子骑兵心惊胆颤的，一些人开始后退。 勒克德浑斩杀身边一个骑手，高声吆喝着，指挥众人冲上去，双方战在一起，但义勇军越聚越多，特别是看到勒克德浑准备偷袭中军大帐之后，都及归、王皋、牛大勇等人则纷纷率领主力回援，对鞑子形成反包围。 由于连续征战胯下战马气喘吁吁，勒克德浑迫不得已，恨恨的看了看远处山顶上义勇军大髦，不顾战马疲劳率部退走。 勒克德浑所部骑兵来去甚快，即便到处都是崇山峻岭一般步兵难以迟缓，但其手下步兵则完全不同，纷纷陷入义勇军重重包围之中，最后被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