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若睁开这眼
谁？ 睁开沉重的双眼，意识还有些混沌，但入目所见，却是一张沾满了泪花的脸。 摇了摇头，赶走脑海里的一丝迷茫，他才隐隐记起之前的事情。 “小哥哥，你……你还好吗……” 小女孩儿泪眼婆娑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心疼，眼中的担忧和害怕还保留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没来由的，心里对她也就不那么讨厌了。 该死！ 意识回归，他才想起来，该死的他竟然被一群凡人差点儿打死？ 那些往日在他眼中手无寸铁的，蝼蚁一样的存在，居然也有一天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如来，如来…… 你可真是给俺老孙准备了一份大礼啊。 有些无奈，可木已成舟，现在他该想的是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境了，实力被封印，虽说不至于真的废了，可现在身体皮外伤和内伤严重的很，就算要恢复几分实力，也要等休养一段时间才行了，在此之前…… 他闭上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状态，无声苦笑一下，就算是这些拳脚带来的皮肉伤，他也暂时不能再承受了。 “你……这是……又去……又去做什么了？” 睁开眼睛，看了看那小女孩儿，这小女孩儿虽然他不认识，可之前宁愿挨打也要给他偷来了吃食，结果差点儿被人打死，他就算是心情再不好，再怎么不想跟人交流，也没理由再对她继续凶下去了。心情的转变，让他不由自主的多注意了一下这小女孩儿，却惊愕的发现，在她结了痂的双臂，不，这次是她的双手，竟然布满了树汁一样的东西，墨绿色的，但是现在已经成了近乎褐色。手背上也有很多很细，却又像蜘蛛网一样，遍布的血痕。 “我……” 小女孩儿仿佛才刚刚意识到一样，惊吓的，下意识的把双手缩了回去，藏到了自己的身后，唯唯诺诺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少年皱了皱眉头，眼神却不经意的看到了一旁的一只破碗，碗里边还剩下浅浅的一层东西，水，还有一些像是杂草，哦不，野菜一样的东西，他愣了愣，感受了一下，自己嘴里除了有血的腥味之外，貌似还有一些莫名的酸涩味。 莫非…… “你去挖了……咳……野……咳咳野菜？野果吗？” 若他没猜错，应该是这样的吧，手背上的血痕，大致是什么荆棘所划，那些墨绿色又偏褐色的汁液，许是野菜的汁液，也有可能是什么树的汁液，但这些…… “小哥哥你……你不吃……不吃那些东西的，所以……我……我没办法……” 小女孩儿抿着嘴，起初不愿说，但看他眼神坚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怯怯的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半个已经硬了的馒头，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我……” 他仿佛喉头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呼吸也有些困难，愣愣的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 是因为我吗？ “你……为什……咳咳咳……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不明白，从认识这个小女孩儿到现在，不过才区区几天而已，直到现在，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两个人根本谈不上认识，可这小女孩儿却一次又一次拿生命在啊帮自己，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 小女孩儿低着头，此刻却抬了起来，有些怯懦，却依旧看着他。 “爷爷……告诉过我，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小哥哥你……你救了我，而且还是两次，我这条命便是你的，所以不管是为你做什么，都……都是应该的。” 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救了她？ 少年一愣，救命之恩吗？什么时候的事？那只大老虎吗？ 他有些茫然，那一次，他明明是为了自己而已，根本没有想过为这个小女孩儿做什么，说是什么救命之恩，只不过是阴差阳错，顺手在为自己做事的时候，凑巧也帮了她而已。这……也算是救命之恩吗？还有什么两次？被那群人打了一顿，她不会也认为是自己救了她吧？自己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而且这次本来就是小女孩儿为了他才挨的打，要说恩情，也应该是他欠她的才对啊。 “小哥哥，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很讨厌我？” 啊？ 他抬起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会这么说？” 小女孩儿抿了抿嘴唇，两只手无意识的搓着衣角，声音低低的。 “小哥哥你救了我，我以为……我以为小哥哥你不讨厌我的，可是……可是小哥哥你都不肯跟我说话的。而且……” 而且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少年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了，她找来的食物，他没有接受，在他昏迷期间，她所给予他的照料，他也没有领情。反而还用那半个硬馒头砸了她，给她侮辱。虽然当时的情况并非是他所愿，只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但做了就是做了。而且现在看起来，似乎给这小女孩儿带来的影响还不小。 “我知道，我很丑，又穷，也很邋遢，本不应该奢求什么的，可是……可是我也想有朋友，想有人可以陪我说说话，哪怕……哪怕是骂我几句也好，以前爷爷在的时候，还会给我讲一些故事，可是后来爷爷走了，这座破庙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这里很冷，有时候下雨天，还会打雷。我真的很害怕，小哥哥，我可以以后都听你的话，你……你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我…… “小哥哥，你……不愿意吗？” 看着小女孩儿黯淡的眼眸，他竟一时语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该怎么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气体过腔，还有些火辣辣的痛，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任梦真。” 小女孩儿咬着嘴唇说道，“爷爷给我起的名字，说是象征着美梦成真的意思，可是我……” 可是我却连最普通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美梦成真……” 他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愿意和这个小女孩儿在一起，若他还是曾经的孙悟空，便是带上一个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如今的他只是个废人，他不甘被压，终极要反抗的。可他的对手却是整个天庭，是如来，是西天，是那漫天神佛。这个小女孩儿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小娃娃，他又如何能带上她？ “小哥哥你呢？” 见他避开这个问题，小女孩儿的脸上闪过几分失望，但很快的，她又故作坚强的笑了笑，道。 “小哥哥你的名字呢？你……可以告诉梦真吗？” 我的名字？ 他张了张嘴，以前他介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总是趾高气扬的告诉别人，我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可这一次，他又能拿什么来作为自己自豪的资本？他撇了撇嘴，有些颓废的说道，“我叫孙悟……” 话说到半截，他突然停住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莫名的晃了神。 “什么？” 她没有听清，疑惑的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 他摇了摇头，眯着眼睛，一边感受着双眼中微微散发的灼热，一边喃喃的说道。 “你以后若是叫我，便叫我张岩吧。” “张岩？” 她挠了挠头，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这名字有没有什么寓意。只是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问。 张岩张岩，张开这眼。 他在心中冷笑，握紧拳头，恨恨的默念。 我若张开这眼。 这地，便不再是地！ 这天，也不再是天…… 如来啊如来，你剥夺了我的所有能力，却唯独遗漏了我这对金睛火眼，虽然因为我现在的能力不够，没办法将它唤醒。但总算是给了我一个方向。你看着吧，等我睁开这眼的时候，我会让你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摇了摇头，他又看了一眼那小女孩儿，心中闪过几分不忍，她的确挺苦的，若自己还是以前的模样，自然会帮帮她，而现在，自己就算是想帮，也是有心无力。既然帮不了，他却也不能再让她变得更苦了。所以…… “过几日，我便走了。” 他平淡的说出这句话，“你若是想找些朋友什么的，还是去找别人吧，我这个人天生孤僻，跟任何人都合不来。所以，很遗憾。” 他不了解她的孤独，可以理解，但是却没有感同身受的感觉，所以，他会觉得她可怜，但也是仅此而已。 “我……” 小女孩儿咬了咬嘴唇，看得出来她很失望，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但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站起来，走出了门外。而少年，一直在看着，看着她走到门外，愣了一会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能恢复过来，那么我欠你的，我会给你弥补，但是如果我注定堕落，那么在我身边，你只会更惨。 默默的在心里留下这句话，他摇了摇头，全力的去感受自己体内仅存的力量，与金睛火眼的联系，现在的他，已经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哪怕不能全部觉醒，只要可以带动一部分，最起码能有个自保的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