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我?”傅墨燊嗤笑,嗓音带着透骨的寒意,“爱我的人已经死了,你……不配!”

    看傅墨燊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叶锦心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傅墨燊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怎么办?

    “你们干什么?”

    傅墨燊刚回到手术室就看到两个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把叶亦晨抬起来,顿时怒不可遏。

    “傅先生,我们要把它送到太平间去。”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回道。

    傅墨燊胸口一阵闷痛,喉咙哑涩地挤出一个字:“滚。”

    工作人员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退了出去,临关门前,提醒了句:“傅先生,天气炎热,尸体要尽快送到太平间。”

    傅墨燊没理会,在叶亦晨身边坐下。

    手术室静悄悄的,男人握住青年的手贴在额前,黯然低语。

    等傅墨燊打开门出来的时候,罗裴予正靠在手术室门外打电话。

    上下扫了眼傅墨燊,罗裴予把助理小张送过来的衣服丢给他:“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到天荒地老呢!你伤得不轻,赶紧去看医生!”

    傅墨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双眼睛藏着一种幽暗的浓黑。

    他接过衣服面无表情地穿起来,带着血迹的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

    咦?罗裴予盯着他的手眉头一挑。

    傅墨燊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

    那戒指的尺码不太适合,紧紧箍在他手指上,把手指勒得发红。

    罗裴予疑惑地皱眉。

    傅墨燊从来都不带这种东西的,而且那戒指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

    傅家放出为叶亦晨举行葬礼的消息,外界一片哗然。

    当初傅墨燊和叶亦晨的婚礼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媒体虽然收到了消息但根本就没能进场,婚礼现场一张照片也没有流出去。现在大张旗鼓地举行葬礼,媒体立马蜂拥而至。

    叶亦晨的葬礼安排得十分隆重,无数豪车开进傅家的私人墓园。

    看着那些一身黑色打扮庄严肃穆的男女,傅墨燊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来参加叶亦晨的葬礼的人大多数都是那日来参加他婚礼的人,这些人见证了他和叶亦晨玩笑般的婚礼,如今却来见证他给叶亦晨精心安排的葬礼,多可笑?

    傅老爷子也出席了葬礼。

    看着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下巴冒着青青胡渣,一张俊脸刻满沉痛的孙子,傅老爷子悔恨不已。

    要是那天他不那么自私,而是派人去调查事情的真相,或许叶亦晨就不会被那女人害死,也不会伤了孙子的心。

    想到叶锦心,傅老爷子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这女人阴狠毒辣的面目被揭穿了,孩子也因为她自作孽流掉了,否则真让这女人借子成婚就真是家门不幸了。

    一切有序不乱地进行着,直到下葬前为亡人献花。

    叶亦晨死的时候鼻青脸肿的,但经由入殓师之手,躺在水晶棺里的叶亦晨的尸体已被收拾得十分整齐。

    来参加葬礼的宾客手持鲜花轮流走到叶亦晨的棺前把手里的花朵丢下去,然后走到一旁的死者家属周熠面前微微鞠躬,傅墨燊一一回礼。

    以叶亦晨朋友的身份前来参加葬礼的欧俊跟随前面宾客的脚步走到叶亦晨的棺前。

    想到前两日还会哭会笑的青年即将长眠于地下,欧俊眼镜后的目光不由带上几分痛惜。

    把手里不同于他人的红玫瑰轻轻放下,欧俊叹了口气:“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他。”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真心喜欢这个单纯的青年,可惜对方心有所属还结了婚,现在还长辞人世。他的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就无疾而终。

    转身走到傅墨燊面前,欧俊直接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质问道:“既然不喜欢他,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对他有多深情!”

    傅墨燊默然不语。

    “生前不承认他,死后却要把他葬在你傅家的墓地,有意思吗?”欧俊眼神凌厉起来。

    傅墨燊瞥了眼那一片白玫瑰中刺眼的红玫瑰,声音沙哑:“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与你何干?”

    欧俊被气笑:“傅墨燊,你这样糟蹋别人真心的人活该孤寡一辈子。”

    傅墨燊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不劳你操心。”

    欧俊冷笑了下,回到宾客的行列。

    遗体告别的环节结束后就是火化下葬。傅墨燊看着那睡得一脸安详的青年,哑声道:“你不是想要做我的妻子吗?今天我就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傅墨燊的妻子是你叶亦晨!”

    从今以后,他傅墨燊的妻子只有一个,等他死了以后,跟他葬在一起的人,也只有一个。

    傅墨燊闭眼转过身去,立即有工作人员把叶亦晨的水晶棺吊起放进一旁殡葬公司准备好的车内。

    身后是车门关上的声音,傅墨燊伸手覆住眼睛。

    有冰冷的液体滑过脸庞。

    原来,下雨了。

    第14章 隔壁手术室自s死亡的少年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飘洒洒,不一会就打湿了地面,天气阴沉沉的就像笼罩在心头挥散不去的悲伤。

    叶亦晨在悲伤中沉沉浮浮,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