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说完，她冲到床上，她一把拽起世杰。 “杰，我们走，我们走，我不上学了，我要和你一起逃跑。”她语无伦次地叫：“我们逃到远远地地方去，逃到一个警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不可以！”肖逸凡冲了上去。 我木讷地靠着墙壁站着，木讷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世杰静静地看着我们，此刻他已经非常地冷静，他推开小染的手。他走向床，他开始洗脸刮胡子。 苏小染错愕般地望着他，轻轻地喊：“杰，你在干什么？” 徐世杰用肥皂揉搓在下巴，他的下巴很快就泛起丰富的泡沫，他平静地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细细地刮着胡子。 空气变的安静，没有人在说话，只听到刮胡刀嘶嘶的声音，过来好久，他面对着我们微笑。 他冲着肖逸凡说：“逸凡，你有一个非常聪明的女朋友，你要好好珍惜啊。并不是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拥有小婉这样的智慧的。” 哦！肖逸凡望着他。 “我是说，”他用毛巾擦着脸：“我是说，小婉做的对，要不是她，我想你明天会和我一起走进班房。” 肖逸凡身子一动：“你想好了？” “是啊！想好了！我今晚要回到学校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去自首，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做一辈子缩头乌龟。更不能让你们在这里为我担心，为我争吵。” 闻言，苏小染脸色惨瞬间白：“不，杰，不要去自首，你去自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们，分手吧。”世杰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他英俊的脸庞变得极其冷酷：“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属于比较冲动的一类，我们在一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苏小染本能地摇晃了一下，她地瘫虚弱地坐在地上：“不，不可以，不可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徐世杰望了她一眼，眼睛闪过一丝痛苦，他把毛巾放好，毅然地走了出去。 苏小染的目光变得呆滞，她盯着他的渐渐消失的背影发呆。 好久，好久，她依然就这样坐着。她开始望着她，她的表情让我心颤，她一直是那样活波，她从来没有过这样，我走过去，我蹲在她的身边。 “妹妹，起来，我们回学校。”我伸出手拽着她的胳膊，我小心翼翼地说：“世杰他是爱你的，他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 “走开！”她突然死死地盯着我喊：“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他去自首？你为什么不让我好过？” “不，小染，我是你姐姐，我怎么会……” “哈！哈哈，哈哈哈！”苏小染突然仰天大笑：“姐姐，你是我姐姐么？你不是，你根本就不配！别因为我不知道那个陈小龙是为什么来到咱们校外做生意的，都是你！苏晓婉，都是你整个害人精害的！” 她摇晃着站了起来，望着我，她的眼睛带着无穷无尽的恨。 泪水猛地冲出了我的眼眶，我的心也仿佛在一瞬间被撕裂了。 她望着我的泪水，嘲笑着：“苏晓婉，你又在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是吗？你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透了，哈哈！”她狂笑着：“从今天起，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哪怕多看你一眼，我都会吐，都会吐。” 她说着，说着，猛然间剧烈的呕吐起来。 她用手捂着嘴巴，一边呕吐，一边摇晃着冲了出去…… 我的心抽缩着、痛疼着，我捂着胸口，我的额头上冒出了颗颗汗珠。 “真的吗？我真的这样让你恶心，”我呐呐地自语着：“甚至让你恶心到呕吐？甚至让你恶心到对着我甩耳光？” 我仰起了头，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脑后，泪水如喷泉般涌动。 我蹒跚着冲了出去，然后听见肖逸凡着急的呼唤声：“苏晓婉，苏晓婉！” 他一遍一遍的喊。我已经顾不上他了，还有什么比着撕裂的亲情更让我痛苦，还有什么比苏小染的话更让我如此心碎。 是的，她说的对！我不是她的姐姐，更不配！ 夜色凄苦，月色凄凉。 我踉跄着前行，我踉跄着冲出楼房，冲到无边无际的狂野，一切都阴森森的，几处坟墓恐怖地向我张望，杂乱的疯长的庄稼在黑暗中冲着我张牙舞爪。 中原的大地上，风吹过远方的土丘传来让人心颤地声响。 可是，好像所有的万物都与我无关了，这一刻，我是如此悲哀的失去了起码的意识。 肖逸凡追了过来，他紧紧地搂着我：“晓婉，晓婉！”他低低地心疼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抬头望着他，我双眼迷离，意识模糊。 他小心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他的手指抚摸我红肿的地方，扶过被苏小染狠狠抽打过的地方。他的眼睛是那样温柔，他的表情是那样多情。 “疼吗？”他问。 我不语，冲他苦笑，凄惨的苦笑，脸不疼，可心痛，心疼的已经无法呼吸了。 我用力地推开他，我踉跄着继续前行。 他再次冲过来，他抓住我的肩膀，他大声地对我喊：“你看着我，”他说：“连你也要发疯吗？徐世杰是一个出去的，你妹妹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么黑色的夜晚，你不担心她吗？难得你也要跟着失去理智吗？” 他的话如一声霹雳，我清醒了。 一阵清风吹过，我陡然清醒了起来，我环视着无边的旷野，是啊，苏小染她在哪里？从早上到现在，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打架，我怎么能去在意她所说的话。 “苏小染！苏小染！”我颤声地喊着：“你在哪里？在哪里？你别吓我，千万别吓我。” 我恐慌了，我的目光扫过了一片又一片的苍茫大地，扫过一条又一条纵横的小道，在通往学校的小道上，远远的有一个黑点在蹒跚着前行。 “看，她在哪儿！”肖逸凡也发现了她，他兴奋地冲我叫：“苏小婉，让我们远远地跟着她吧，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去打扰她，见到你她会更加失去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