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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姓蔡,是一位气质优雅身材有致的中年女士,绝不是什么风骚老鸨。但也到底是个人精,这都劳两尊大佛亲自找来了,那怎么也得好好办这事儿了呀。 那天周南生点的确实是冬吟,但他用的也是胡诌的名字,冠了个周姓罢了。 他知道沈寒不爱碰这事儿,过去也只和自己交往的女朋友弄,也是因为看他快要结婚,他那位女朋友又不对味,他才出此下策,让自己的表哥再感受感受娇娇女人香。但他也有分寸,感受女人香嘛,当然要找幽兰水榭最最知心的一位了。 这位冬吟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身娇体软,声音也动听,在客人中可是出了名的,有名的解语花。他事先也没通知沈寒,就告诉这朵解语花,先去房间等着。 反正怎么着,他都不会弄个雏儿去膈应沈寒就是了。 蔡女士立马打电话联系冬吟。 打完电话才知道,原来冬吟那天真有事,小日子来了,肚子疼的得去医院躺,但是跟客人毁约又得赔几倍的钱,也不想把生意让给自己竞争对手。清曼原来是在这儿打工洗盘子的,没来多久,偶尔会帮忙端端菜,小姑娘长得好看,脾气也温和,做什么都笑眯眯的,大家都愿意找她说话。冬吟见过她几次,也搭过几句话,听说最近因为自己弟弟的病需要治疗,在发愁钱的问题,到处向人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兼职呢。 冬吟略一思索,让人把清曼叫来,这位客人是第一次来点台,应该不认识她的样子。她把清曼拉到一个小房间,跟她讲这事儿,说一个晚上三千,替替她。她看清曼咬着嘴唇不说话,乌溜溜的眼睛蒙了层雾似的水水润润,一双细白的手因为洗碗被泡得皱皱巴巴的。稍微有点于心不忍。 “曼曼,这样吧,给你五千,多出两千姐姐贴给你,你就帮帮姐姐吧!”冬吟其实一个晚上是八千,但是她可不能这么说呀,人嘛,得先自己活着。 清曼还是犹豫,过了许久才微微点点头,一双眼睛都有些泛红了。 冬吟良心不大安,拉着清曼的手说,“曼曼啊,你别怕,男人会的不就这些吗?”她看清曼长得清纯漂亮,身材又辣,可不就是男人最喜欢的,听说已经在念大学了,总不会是个处。 “姐姐跟你说,要是那男的变态,你也别管,你就管自己逃走。” 冬吟看着清曼应了这事儿离开,心里开心。这样一来,又不用毁约,又不会给对手长业绩,这一笔单子还能算在自己头上,清曼一个小姑娘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就这么阴差阳错,客人从周南生变成沈寒,解语花从冬吟变成清曼,闹了一出小乌龙。 这下也不用让清曼“别干这个了”,相当于两人又是白跑。虽然面儿上没明说,但是蔡女士可是体会出两位的意思的,首先呢,冬吟是肯定得罚了,其次,这位清曼啊,还得多多照料。 沈寒这趟南下原本是为了公司的事,恰巧碰上周南生奶奶、他的外婆八十八岁生日,就多留几天,等贺完寿再回北京。沈寒小时候父母都忙,爷爷奶奶也早早过世,一直被扔在南城和周南生一起,被外公外婆照顾长大,在这儿读了小学初中大学,到后来步入社会工作,直到五年前,父亲忽然病倒,他才回北京长住接手沈氏。前二十四年,沈寒对父母的印象很少,只有过年的时候,他们才会来看他,跟父亲那边的亲戚更是联系少,都是母亲这里的亲戚更熟悉,所以当初回北京接手沈氏,遇到了好多阻挠,沈氏做得很大,公司内部关系跟家族关系缠绕,错综复杂,当初他父亲接手时就已经病态初显,甚至到现在还只是在恢复阶段。要不是当初周氏拉了一把,恐怕他还要再难上几年,就连“韵香”那个项目都是为了帮他巩固在集团的地位。 周南生说下午要去接女朋友回枫山苑住,让他一起,省得开车。 沈寒知道他交女朋友的事,最近几年周南生也确实收心了,过去的路上他还絮絮叨叨,很是甜蜜。 “哥我跟你说,我们那是真有缘,我叫周南生,她叫俞西莱,都能对对子了!” 中途接了个电话,周南生开了外放,是他表姐,知道他今天要去枫山苑,让他把他外甥也给带上。 到一小的时候,已经放学了。 周南生一下车就对着俞西莱和孟念贾打招呼,沈寒却没怎么注意到这位把周南生收服的小学老师长了张什么样的脸。 他下车抬头望去对面,一眼就看到了陆清曼。 她在人群中,穿着那件鲜黄的衣服,推了一辆粉粉的自行车,温柔地笑着跟后座上的小男孩聊天。 傍晚的风从遥远的山野田间而来,摩挲过路旁行道树的枝桠,蹭过她白皙修长的颈间,又拂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微风行至他身边,送来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 清曼带着青宇回家已经有些晚了,她上午放在冰箱里吃的,胡奶奶简单收拾了,正搬了椅子坐在二楼外边儿的小天台上乘风凉等他们呢。青宇喜欢吃河虾,看见虾饺眼睛都放光了,但还是先给清曼和胡奶奶夹了一人一粒。 清曼心里暖暖的,胡奶奶笑他是小人精。 晚饭后三人出去散步消食,胡奶奶膝盖不好,偶尔会犯疼,需要拄着拐,大多数情况都没什么大碍。 回去路上清曼跟胡奶奶说,“奶奶,我和青宇周六要去同学家玩,就住外面不回来住了。我明天帮您炒几个菜,您到时候热一下吧。” 胡奶奶笑,“你们去你们去,我学生说周末来看我,有他们炒菜,你管自己就好好玩着!” 回去之后,在公共浴室洗漱完,就各自回房歇着了。 青宇自己住一个房间。 青宇有先天心脏病,之前发过两次病,最近一次都快把清曼吓坏了,还好送医及时。那时候清曼琢磨着让青宇搬过来和自己住,万一晚上发病她可以即时知道,但又担心青宇在成长期,两个人虽是姐弟,到底还是男女有别不方便的。青宇多精呀,虽然不知道姐姐愁什么,但其实他也想一个人住的,跟姐姐住就不能偷偷看小人书了呢!他给清曼说,在他床头放个小哨子,他一难受就吹哨子! 清曼给他买了个报警器,一拉就好大声的那种,放在他床头小柜子上。 清曼回房正拿干毛巾擦着头发呢,孟真真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她一接起,那头就火急火燎地说,“曼曼!怎么样怎么样,来不来?” 清曼觉得她激动得好笑,缓着语气说,“来,怎么能不来呀。你弟弟都邀请青宇啦!” “真的啊!我弟弟是青宇同学?”孟念贾之前一直在三小念书,后来三小搬迁了,孟妈妈嫌太远,直接给他转来一小读,加上真真也在这附近念大学,也好有个照应。 “对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呢。”清曼看头发擦得差不多,走去窗子旁边想把窗户关小一点,这才发现外面下了雨,这雨是忽然下的,前面出去散步的时候还天晴着呢。 她反而拉大了窗子,坐在窗边的小藤椅上跟真真聊天。 夏天晚上也热,雨水落在泥土里,蒸起一股股水汽,这些水汽夹带着泥土的腥香,钻过纱窗的缝隙勾着清曼的鼻子。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睡裙,天热了就贪凉,长度只到大腿,坐在那儿,微风一阵阵从外边儿吹来,撩拨着她大腿根处的小裙摆,偶尔也会有小雨丝从外面飘进来,落在清曼白净的腿上。 屋子里只开了台灯,暖黄色的灯光分外温柔,墙角有一个长长的泡沫盒子,清曼在底下挖了几个孔,里面种着几株山茶花,粉白色的,正开得旺呢。她沓拉着拖鞋过去把泡沫盒儿拉到窗台下面,雨丝儿就飘到花瓣上,水水嫩嫩,显得愈加娇艳了。 清曼睡前整理了明天要洗的衣服,看见那只纸袋子,想起后来自己把那张卡放进了书包里。她把卡拿出来攥在手心,卡缘在手心印出一道红印子。 青宇小的时候做过一次手术,后来青宇父亲去世后,又复发了一次,医生说最好在十二到十四岁的时候再做一次。青宇今年上六年级,暑假也快来了,开学之后就要上初中,清曼想在六年级暑假给青宇做手术。这几年虽然靠她打工攒了些钱,但还是不够,之前第一次手术的时候,青宇的父亲就问过胡奶奶借钱,清曼一直想慢慢还她,但是胡奶奶一直拒绝,清曼只好在生活上照顾她,买菜做饭报答。但也是这样,清曼这次再也不能让胡奶奶操心了的,现在有了这六万块,差不多就够手术的钱了。 清曼把这张卡放到小皮夹里收好,关了台灯,外面路灯的白光隐约透进来,她扯了薄毯来盖,郊区晚上没什么车,就只有沙沙的雨声,还有隐约蝉鸣,夜风晃动开外面那棵松树的枝桠,摇晃的影子映在墙上。 不久,床上的女孩儿就传出均匀的呼吸,沉入梦乡了。